Would you say I'm an Angel?

經過一場高考，我覺得我的人生，多了點什麼，少了點什麼。
多了點俗氣，少了點自我。

我在高考沒考個滿江紅，算是打敗了大魔王，卻同時也栽倒在它的手上。

我曾有個很沒有可能的陰謀論，就是考評局要設計一個這麼腦殘的考試，其實是要找出又很有個性，又會應付現實需要的超級強者。不過自己經過這一場戰役，很抱歉我個人結論是試題設計者實在不夠高超，因為付了努力去應付這個考試後，心力交瘁，不止，什麼批評性什麼獨立思考什麼自我價值，也被叫做past paper的東西轟炸個連骨灰也不剩。最後空盪盪的，對著沒有A的結果把自己眨值，然後賤賣。

打過這場仗，連一向鄙視書呆子的自己，居然也開始用成績來量度自己。諷刺。回想起，我居然還有種叫朋友選中大不要浸大。原來跟家人和諧的關係，跟同學融洽的相處，跟現實調和的生活，某程度上需要拋棄一定的自我，或許嚴重點可以叫靈魂的出賣。

「SHIT」，這就是上面那堆文字的總結。

夢想夢想。以前曾一天到黑喊著夢想的我，把夢想跟人生的意義劃上等號的我，開始學習考評局式的思維，跟別人說「那是先要滿足生物層的東西」。我曉得腳踏實地始終是一件好事，不過居然連起碼的搏鬥精神也一拼失去，這已經跟甘於平凡是兩個層次——是隨波逐流吧。

不可以把興趣當做事業也好，嗜好不能用來糊口也好，有點骨氣，選一間真的可以學習，而不是逼學生忙於交際的大學好吧！不過，面對家人我真的變得超級沒有志氣。「香港大學啊」「全球排第十九啊」「全球知名啊」「名牌大學啊」，唉，原來我只是一個會向現實低頭的平凡人一個。為了安穩的生活勞勞役役。冒險，漫畫才有的東西。現在倒是自己先怯了起來。聽到在讀港大的朋友說起大學生活，既懊悔又怨恨。其實我並不是不好學，可我討厭極考試。什麼project什麼group presentation，我以為上到大學可以跟它們講掰掰。原來大學正是以此類習作為主。Oh my God。而且是以人際關係決勝負。請讓我後悔，真的，說不定入讀嶺南我會較幸福。

最不忿是，我有個同學，他自己本身也曾是個「偏激」的人，總之就是那類吧。可是他就選擇了人際而放棄骨氣，還告訴我，做人，有時候太有氣節，會很吃虧。他也曾勸過我，在其他同學面前不要太放肆，我的成績已經叫好，所以別說太多話了。然後當我真的學習把說話在舌間時吞下肚，天，什麼叫積累，什麼叫抑壓，什麼叫等待爆發，也真真切切地學習到了。去到一個時點，我就想在xanga把憤世嫉俗的自己曝露出來。我快忍不了了。客套，我果然沒有本錢做這回事！

不過，想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，我又死死氣地，什麼也沒有做。只有寥寥幾句，連自己也覺得不像自己的，生活記事。

偏激呀，憤世嫉俗呀，以前曾非常討厭如此被形容的自己，不知何時已經把它們當做讚美般珍而重之。在極黑和純白之間，我居然不太想當中間那些灰黑灰白，而是想試試一味的極黑，看看有沒有人會嚇到連頭也不回，以光速跑離我的身邊。

當然，我身邊總有這些人。

只是，我願不願意犧牲這兩年找回來的新友誼，而去保全快要消失掉的自己？


……

不過這一刻，我相信捍衛「憤世嫉俗」這四個字，會是讓我較舒服的做法。

我想窩回，腦袋中的那片美好天地。


不能在舞台華麗演出，也讓我在腦袋裡，描繪出屬於自己的未來啊。